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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動亂,命侍衛嚴加防守,府裏采買的下人的進出也極為嚴謹,將府中打理得井然有序。

而在外頭,蕭令殊也是極忙,每日天不亮就起床,到了晚上夜色降臨後方滿臉疲憊地回來,讓阿寶心疼不已,忙讓廚房多做些湯水讓他補充營養,免得累垮了。

“王爺,還需得忙到幾時?”阿寶溫和地問道,看著他慢慢地喝湯。

雙胞胎也黏在旁邊不肯離開,他們坐在小凳子上,小腿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瞅著雙親。

蕭令殊喝完了湯,接過丫鬟端來的水漱口,方道:“可能還需得些日子,近來你們安心呆在府裏,沒事別出門。”想了想,又安撫道:“不會用多久。”

阿寶自然點頭,原本新帝登基本是喜事一件,可是京裏頭卻是暗潮洶湧,不用想也知道有不服這旨意的皇子欲要生事。蕭令殊便也是忙這些,直到太子在欽天監選出的吉日安安穩穩地坐上皇位,京城才能平靜下來。

吃了東西後,蕭令殊又去了書房忙碌了。

阿寶拎住雙胞胎的衣領,一臉不悅的表情,說道:“你們又忘記娘親說的話了麽?現在爹爹忙,你們要乖啊。”

雙胞胎乖乖點頭,等阿寶將他們放下後,甜糕突然朝阿寶扮了個鬼臉,然後趁阿寶楞住時,一把拉著姐姐飛快地跑了。等阿寶回過神要抓他們時,小家夥們已經躥到外頭跑回他們的房裏拱上被窩裏了。

另一邊,蕭令殊正拿起一份名單看著,這些人都是與賢王有著千絲萬縷關系的人。

正在這時,席遠走了進來,恭敬地行了一禮後,說道:“王爺,那女人如何處置?”

“帶進來。”

席遠應了一聲,便又走出去,很快地他便親自拎了個滿面臟汙的女人進來,她的形容憔悴,頭發散亂,還黏著血漬,透過淩亂的頭發可以看到那雙原本應該是怯懦不安的眸子中透著刻骨的仇恨。

蕭令殊對這樣的眼神已經看過無數次,眉也未動一下,漫不經心地做著自己的事情,又讓那女人眼裏的恨意越發的深刻。

若是阿寶在這裏,一定會認得這女人原本是選入府裏被賜名的四個白中的白茅,因為白茅長得十分的嫵媚漂亮,被華媽媽和幾個雁防備著,並不怎麽在阿寶面前伺候。後來又因白茅性子實在是像只小兔子一樣,稍有點兒事情,總是一副快要暈厥過去的模樣,次數多了,旁人也會煩了,阿寶便不理會許媽媽的暗示,直接將她打發到別的院子裏伺候。

席遠直接將她擲到地上,她的腳筋已經被挑了,整個人都軟綿綿地趴在地上。?

第 130 章

? 蕭令殊靜靜地看著她半晌,說道:“皇上已禪位於太子,太子不日即將登基。而南齊皇帝……”

話未說話,原本被擲到地上的女人猛地擡起頭來,仇恨的眼神中添了幾分熱切,然後聽到那人冷淡的聲音漫不經心地響起:“據聞南齊皇帝病體沈苛,許是支撐不過幾年了。”

“不可能!”白茅脫口而出。

蕭令殊冷眼看她,對方亦用一種恨不得啖他血肉的眼神回視,不過被席遠很快一腳踩下她的腦袋,喝道:“放肆,不準對王爺無禮!”

“唔……”白茅痛苦地呻吟一聲,然後發出沙啞的笑聲,緩了口氣後,方呵呵地笑道:“放肆又如何?反正左右不過是個死罷了!你不過是個孽種,也只有大鄴容得你尊為親王,你們都該死——啊!”

蕭令殊坐在桌前,淡淡地看著,然後掃了席遠一眼。

席遠會意,心知主子想讓自己幹什麽,便問道:“你既已見到王爺,老實交待,你們皇帝要你幹什麽?”若不是她無論如何用刑,皆執意要見到王爺再說,席遠已經直接將她殺了,省得留個禍害在府裏礙眼,雖然不能接近上房,卻恐她生事,驚嚇了王妃和兩個小主子。

白茅被派到其他院子伺候後,卻是半點也無法接近上房,上房的周圍都是侍衛守著,將上房保護得滴水不漏,她即便身懷武藝,卻也是沒法子接近,反而因為打草驚蛇,而被發現了其身份。

蕭令殊人雖然不在京,留下的府衛卻是重點保護上房,連只蒼蠅也飛不進,這也是因為先前知曉南齊皇帝恨他入骨的原因,斷不會因為他去了南邊而收手,卻沒有想到當初從官牙那兒采買進來的丫鬟竟然有問題,連官牙都能安插人進來,可見南齊在大鄴也經營了許多年。

白茅沙啞地笑著,終於說道:“王爺神機妙算,不是早就應該知道了麽?你是大鄴皇帝與南瑤公主之子,玷辱了長孫氏血脈的恥辱,我皇交代,務必除去你們這些玷辱者……原本聽說最近大鄴皇帝身體不適,是極好的時機下手,將兩個小主子綁架去南齊,然後再將他們折了手腳讓他們乞討……”

“閉嘴!”席遠又喝了一聲,腳踩在她擱在地上的手上,生生將她的手骨踩碎了。“老實說話,別再重覆這種無意義的東西!”這話席遠在行刑的期間已經聽膩了。

天氣仍冰冷著,人骨比較脆,這真是鉆心剜骨之痛,痛得她連叫也叫不出來,險些暈死過去,嘴唇哆嗦著。

突然,蕭令殊道:“你不肯說,不過是想要轉移我們的視線,保護江南那邊的東西罷了。”犀利的目光直盯著她,見她身形一顫,雖然極細微,蕭令殊及席遠都看得明白,也證實了他們的猜測。

席遠看了他一眼,見他點頭,心知白茅雖未承認,卻也算是無形中承認了,已無作用,接下來無論是殺了或是留著都可以任意處置。席遠又向蕭令殊躬身行了一禮,然後拎著白茅離開。

等席遠離開後,蕭令殊又看了會兒公文,便離開書房。

回到房裏,阿寶正坐在燈下看書等他回來,見他進來,便放下手中的書卷,迎過去伺候他更衣。

“王爺,剛才許媽媽過來,說西院一個丫鬟突然染病去逝了。”阿寶邊忙碌邊說道。

蕭令殊淡淡地應了一聲。

阿寶又擡頭看他良久,他只是低頭默默回視。

半晌,阿寶笑道:“王爺,其實並不需要隱瞞我,我不會那麽不經嚇的。白茅心懷不詭,怎麽處置都行。”她了解他的性格,若不是那個人有威脅,他斷然不會隨意去關註個丫鬟,還讓席遠出手。雖然許媽媽來報告時,掩住了驚懼的神色,哪裏看不出來?

蕭令殊伸手將她擁入懷裏,低首在她脖頸邊輕輕地蹭了下,說道:“無關緊要之人,你不必費心。”

阿寶憋住笑,說道:“怎麽會無關緊要呢?她若想對孩子們不利,我也不會心慈手軟的。”只是她還未出手,侍衛已經料理了。

蕭令殊不置可否,帶她上床歇息。

*****

過了幾天,欽天監終於算出了吉日,然後又輪到禮部的人開始忙碌著新帝經位大典的章程。

而這時候,借著正德帝之手,蕭令殊與齊王也掌控住了京城,壓下了隱藏的動亂。京城外卻有些異動,這些年來賢王等幾位皇子積累了不少的人馬,自然也有死忠之人,冷不防地聽到太上皇禪位太子,都楞住了,京城已經被重重地保護起來,消息遞不進去,只能忙著打點,想知道是怎麽回事。

正德帝知道後,冷冷一笑,讓人傳他旨意,將京城外的不安份之人收拾了頓,很快地,又是一批人被替換了,而那些落馬的都是與賢王一系有關的。

賢王知曉後,在這春寒料峭之際,卻渾身冷汗涔涔,虛軟無力。

二月十六,終於迎來了新帝的登基大典。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並一一分封諸皇室宗室並後宮的妃嬪們,同時又冊立太子妃為皇後,皇後嫡子封為太子,封賞有功的勳貴之家。

阿寶在府裏聽著外面的動靜,一顆心變得安寧無比,太子終於登基了,至少會有數十年的平靜,而蕭令殊與太子素來交好,也不用擔心新帝猜忌。

登基大典過後的第二天,命婦進宮拜見皇後。

天沒亮阿寶便起來忙活了,雙胞胎還睡得像小豬一樣,阿寶讓人守著仔細看顧,穿戴好親王妃禮服,頭上也是沈沈的飾品,走路都有些沈重,然後盡量地塞了些點心等東西,少喝些水,便坐馬車進宮去了。

太上皇已經退居寧壽宮,並且帶著皇太後和一幹的太妃們一起過去了,現在正宮裏居住的是新帝的妃嬪,太子妃被封皇後,遷入鳳翔宮。

到了宮裏,是黑壓壓一群的命婦,都穿著隆重的禮服,叩拜皇後,然後隨著皇後去寧壽宮拜見太上皇及太上皇後。

忙忙碌碌了一天,等所有事情了卻後,天色已經暗下來了,阿寶這才回到府裏,感覺到整個人都累脫了。

剛回到府裏,得知她回來的消息的雙胞胎跑過來了,阿寶累得半死,還要應付雙胞胎的膩纏,整個人攤在炕上不想動,雙胞胎在她身邊爬來爬去,然後膩著她嬌嬌嫩嫩地問爹爹去哪裏了。

阿寶翻了個白眼,說道:“你們皇伯父登基為帝,他自然要幫襯著,還要忙一段時間,都要乖乖的啊。”

雙胞胎很乖地點頭,不過漂亮的大眼睛轉來轉去,看著就像是在打壞主意,與外表的乖巧實在不相符。阿寶捏了捏他們的臉蛋,然後振作起精神,起身下炕,又伸手將黏著她不放的雙胞胎夾在腋下,扛進屋子裏。

新帝登基後,又忙碌了幾天,蕭令殊終於得了一日清閑。

雙胞胎最是高興的,一大早就跑到上房來,然後像跟屁蟲一樣跟著他,無論他走到哪兒都跟到哪兒,讓阿寶不禁有些奇怪,雙胞胎何以會這麽黏他?難道是父子天性?

因蕭令殊難得在府裏,阿寶也推了其他的應酬,騰出時間陪著他們父子仨個,見院子裏桃花紛紛綻放,一團團的粉紅美麗極了,便和他們一起去看桃花。

兩個孩子在桃花林中跑來跑去,時不時又轉回來抓著他們的手,要抱他們去摘高處的桃花,一時間歡聲笑語,久久不絕。阿寶和蕭令殊慢慢地走著,有一下沒一下地聊著天,然後聊到了新皇對蕭令殊的安排。

“昨日皇上已經告訴我,不日便會有旨意下來,我要回南邊了。”蕭令殊說道。

聽罷,阿寶沈默了。

從枝頭墜落的桃花瓣落到她烏壓壓的發髻上,滑過她的面容,男人看罷,擡手仔細地為她拂去發上的桃花瓣,然後伸手攬著她的肩膀,溫和地說道:“你和我一同去吧,孩子們已經五歲了,解神醫說帶去也無妨。”

阿寶擡頭看他,見他神色認真,眼中也有著對他們的不舍,不禁嫣然一笑,應道:“好。”

蕭令殊突然笑了下,在她驚奇時,將她摟進懷裏,心頭舒了口氣,不用分離,最好的!

這時,雙胞胎已經從遠處跑了回來,抓著他們的衣袖叫道:“爹爹,娘親,花花漂亮~~”

阿寶低首看去,見雙胞胎攤開珍珠白一般的小胖手,手心中有一些桃花瓣,不過被他們不知輕重的力道弄得有些傷血,皺巴巴的,看不出哪裏漂亮了。

“嗯,很漂亮。”阿寶應道,摸摸他們的小腦袋,然後蹲□問道:“包包、糕糕,想不想和爹爹一直在一起?”

“想!要和爹爹娘親永遠在一起!”雙胞胎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小手抓著他們的手,笑得無比的歡快。

蕭令殊彎下-身,將他們都抱了起來。

*****

翌日,蕭令殊去上朝,阿寶在家裏接待了抱著孩子過來的金璟琋和江淩薇兩人。

金璟琋家的甜湯過幾天就要滿兩歲了,最喜歡跟著雙胞胎到處跑,看起來也是個和他爹一樣的熊貨,摔了跌了都不怕,能自己一骨碌地爬起來,又繼續跟著哥哥姐姐們到處跑。而江淩薇家的團團只比甜湯小幾個月,也能走得穩穩當當了,像極了娘親,雪團兒一樣的漂亮,讓包包十分喜愛,每次妹妹過來,都要牽著她的小手慢慢地引導著她,帶她去玩。

看幾個孩子在那兒玩得愉快,三人相視一笑,叮囑丫鬟們仔細看著,便收回視線聊起天來。

江淩薇喝了口茶,說道:“我聽世子說,皇上的意思,可以會讓晉王不日將南下。”

金璟琋也關切地看過來,無論是齊王還是平王世子,現下都是新帝面前的寵兒,所以對於這事也略知一二。而她們也從丈夫那兒得知後,便抱著孩子過來了。其實這事情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大夥心知肚明,晉王南下,也有太上皇的意思,不過是沒有明著說出來。

阿寶點頭,“我家王爺也透露過了。”

金璟琋不免為阿寶嘆息,夫妻分離這種事情,對於女人來說,有也有難熬。

倒是江淩薇見阿寶面上不僅沒黯然之色,而反洋溢著喜氣,略一想,便道:“晉王有什麽安排?難道……”

阿寶臉上帶著笑容,說道:“嗯,王爺說了,會請旨讓我隨行,兩個孩子也帶去。反正我們到時也是住在城裏,那裏氣氛溫暖,也適宜孩子們成長。”

金璟琋直覺有些不妥,蓋因雙胞胎中的甜糕身子弱,不過聽到阿寶說得了解神醫的肯定,甜糕現□體已經與平常的孩子無異,南下也無防後,倒也為阿寶開心,只是開心過後,卻有些不舍。

“這一去,卻不知何年方能回來?”江淩薇也有些不舍。

“等南齊事定,自然會回來了。”阿寶說道。

金璟琋和江淩薇都不是那種只盯著方寸之地的無知婦人,特別是兩人的丈夫對於朝堂上的事情也不隱瞞她們,依江淩薇的腦袋,很快便分析出個結果,南齊現下內憂外患,而皇子們卻不思齊心對外,反而爭權奪利,不顧邊疆正在交戰,如此下來,南齊覆滅不過是時間問題。

如此一想,江淩薇的不舍倒是去了幾分。

兩人紛紛同阿寶道喜,然後又提起江南一帶的風光,說著說著,不知怎麽地倒是有些羨慕起來了。

金璟琋帶著兒子回府後,與齊王說起阿寶可能會隨夫南下的事情。

齊王摸摸下巴,發現她眼裏有著羨慕,轉眼一想便知道她羨慕什麽了,不禁拍拍她的手,說道:“改日等京裏無事,本王也帶你和孩子們去游江南,豈不是美事一樁?”

金璟琋頓時有些感動,不過她的感動在看到丈夫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而眉眼飛揚,心裏略一想便知道他想什麽了,有些無語道:“確實是美事一樁。只是王爺不會是在江南逛著逛著,就逛到邊境去了吧?而且現在皇上初登基,事事倚重王爺,恐怕你是沒時間離京的。”

說到這個,齊王垮下臉,邊玩著自家的甜湯邊琢磨著怎麽將差事推了,然後帶著妻兒一起下江南游玩。或許曾經他不憤太子與他同為東宮皇子,卻因為長幼之別而地位天差地遠,後來想通後,倒是有些不耐煩與人在一座小城中勾心鬥角,不若暢游天下來得逍遙自在,當然,若是能去邊境坑南齊人一把那真是太符合他的心意了……

“爹爹,疼啊——”甜湯嗷地叫了一聲,然後撲過去抓住齊王的手,張嘴就咬。

“嗷——”

金璟琋聽到父子倆的慘叫聲,趕忙過來探視,然後看到兒子吊在丈夫手上死死地咬著他的手,齊王疼得臉蛋都扭曲了,卻不敢甩開他,生怕一個不小心將小包子給傷了,只能乖乖地任由他咬。

好不容易將兒子哄著張嘴,金璟琋看了眼齊王的手,牙齒印好深,都出血了,正想要教訓亂咬人的兒子一頓,誰知小家夥已經淚眼汪汪地擡起蓮藕一般的小手遞過去給母親瞧,白嫩嫩的小手臂上,是青青紫紫的掐痕,再加上一句奶聲奶氣的“疼”,於是金璟琋瞪了丈夫一眼,抱著兒子拿精油給他揉散痕跡。

齊王自知自己做得不對,不小心將兒子當成面團掐了,趕緊過來道歉,見兒子軟綿綿地靠在自己王妃的胸口上,不禁又目露兇光,恨恨地想著:臭小子,小心以後不帶你去江南玩,將你丟到宮裏天天面對著老頭子那張風幹的橘子臉!

****

過了幾日,蕭令殊南下的旨意出來了,同時還有同意阿寶這晉王妃一起隨夫南下的旨意。

聽說這事後,京中眾人反應不一,不過聞得晉王妃隨夫南下之事是太上皇親自允許的,原本想要諷刺幾句的人直接息聲了,有讚揚晉王夫妻情深的,也有是看好戲的,更有是因為某位悍婦離京而暗暗高興的……

與阿寶交好的人縱然萬分不舍,也只能過來探望,然後為他們舉辦踐行宴。

阿寶自是一翻忙碌,邊忙著讓人打點行囊,安排府中諸事,又要帶著孩子們進宮謝恩,第一站先是到寧壽宮裏。

寧壽宮裏,阿寶帶著兩個孩子給太上皇和皇太後請安,然後被賜坐。

兩個孩子被叫到太上皇和皇太後面前,太上皇拉著孫子的手慢慢地摩挲著,聲音和藹,問道:“承瀚要不要留在京裏陪皇爺爺?皇爺爺可舍不得承瀚了。”

甜糕已經曉了些世事,一聽忙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奶聲奶氣的聲音道:“要和爹爹娘親一起,不要和他們分開!”

皇太後摟著雙胞胎的姐姐,嗔道:“要臣妾說,太上皇不應該答應這事兒,兩個孩子還小,這舟車勞頓的,他們如何能受得住?”

太上皇聽罷,臉上笑容未變,只是心裏卻是感慨良多。其實答應讓孫子孫女隨著晉王南下,不過是一種補嘗心態,雖說晉王現下已經不需要,那麽他補嘗的是孫子孫女,也不願意讓他們在父親南下後,又一翻哭鬧。

這時,包包開口道:“謝謝皇祖母關心,有爹爹在,不怕!”

甜糕也咧嘴笑起來,“對,和爹爹在一起,不怕的~~”說著,小拳頭攥起來揮了揮。

太上皇和皇太後皆被他們可愛稚氣的模樣逗笑了,皇太後說道:“也不知道老五那冷冰冰的樣子,怎麽會讓兩個孩子如此黏他?”

阿寶臉上保持著微笑,自是不好說什麽。

太上皇又逗著雙胞胎,問他們爹爹有什麽好,雙胞胎攪盡腦汁開始陳例他們爹爹好的地方,可以陪他們玩兒,抱他們去摘花,陪他們讀書習字……太上皇越聽神色越淡,最後有些悵然。

皇太後如何不知道他是想起了晉王當年獨自一人在冷宮呆到十歲,出來時甚至連話也不會說的樣子。年輕時能憑著一腔怒氣遷怒,年老了卻來後悔了。皇太後心裏哼了聲,若是晉王當年沒有自己走出冷宮,碰巧撞見太子,讓太子生了惻隱之心,指不定早就死在冷宮裏了,屆時他會更後悔。

太上皇到底身體不好,需要靜養,不過是一會兒便面露疲態,阿寶也不敢再多打擾他靜養,忙帶著兩個孩子告辭。

離開前,太上皇讓人拿來兩個錦盒,分別賞給了雙胞胎,內侍捧著,稍會會送去晉王府,阿寶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還另有一些珍寶,多是價值上貢之物,價值千金。

等阿寶又帶著兩個孩子謝恩後,太上皇摸摸他們的腦袋,心知此次一別,估計他以後再也見不到他們了,又忍不住拉著孫子的手,深深地看著他的面容,直到皇太後出聲後,方讓他們離開。

太和殿中的新帝——宣慶帝也聽說了太上皇賞賜雙胞胎的事情,淡淡一笑,也讓人一翻賞賜下去。

太上皇和皇帝此舉讓大夥摸不著頭腦,皇帝寵信晉王,賞賜雙胞胎大夥也沒什麽想法,但太上皇現在仍是處處對雙胞胎透著看重,著實古怪。

回到府裏,內侍也將皇帝賞給雙胞胎的東西送了過來,阿寶接過禮單看罷,也暗暗有些吃驚,都是各式各樣的珍奇,已然超過以往的賞賜之物了。略一想,便讓人收到庫房裏,等雙胞胎長大後,分給他們。

蕭令殊回來後看了禮單,表情也是淡淡的,沒有喜悅也沒有過份冷淡,仿佛不過是極平常的一件事情罷了。阿寶仔細盯著他看罷,心知他對於太上皇的補嘗從未放在心上,不管他現在做得再多,皆已經遲了。

接下來的日子,阿寶又特意帶了雙胞胎去田家探望田老夫人。

田老夫人的身體每況愈下,整個人已經透著沈沈的暮氣,讓阿寶看得差點想要落下眼淚來。

田老夫人對於阿寶要隨夫南下之事是絕對讚成的,夫妻只有在一起,感情才能長遠,相隔兩地,再深的感情也會有淡的一天。便對阿寶道:“我如今掛心的唯有你了,看你過得好,我也開心,以後到了地下,也能對你娘親有交待,讓她放心。好孩子,別難過了,開開心心地去罷,路上註意安全……”

田老夫人絮叨了很多,眾人皆知阿寶此去不知幾年方回,而田老夫人卻是撐不到那個時候的,可能這一別便是永遠了。

從田家回來後,阿寶十分失落,情緒並不高。雙胞胎皆是極敏感的性子,也發現她的情緒不好,十分溫馴地伴在她身邊。

晚上蕭令殊回來,自然也發現她的異樣,再略一想她今日去了田府便知曉原因。

阿寶正在查看行禮的單子,見他坐在自己身旁,伸手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十分寬大溫暖,前年的蛇毒已經完全好了,恢覆了以前的體質。

“不用擔心,一切有我。”他輕聲說道,“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他們皆是沒有父母緣,無長輩緣,卻這般湊巧在結成了夫妻,唯有對方才能陪著彼此一輩子的人,就算是兒女,也終究會成家,有他們自己要陪伴的人。

如此忙碌了幾天,終於收拾妥當,也到了出發的日子。

因為這次南下不僅有兩個孩子,同時行囊也比較多,所以便決定走水路,蕭令殊陪走一段,然後轉陸路直接去邊境。

之所以這般急,也是因為春耕過後,南齊那邊也開始蠢蠢欲動了,因為新帝登基已經耽擱了些時日,所以少不得要趕過去。雖然有鄭將軍在那裏主持坐鎮,但蕭令殊掌控了太多了南齊機密,有些決策還是得要讓他出面才行。

啟程這天,齊王等人皆來送行,一直送到碼頭。

江淩薇等女眷坐在馬車中,撩起車簾和阿寶道別,然後目送他們上船。

共有整整四艘大船,除了其中一艘是主子們乘坐,另有一艘是下人士兵,另外兩艘皆是行李物品,而且這些行李中,又有諸多是太上皇、皇上、田家等等人添置的衣食藥材之類的。

正是陽春三月,天氣已經回暖了,陽光散漫地落到身上,十分溫暖。

阿寶攜著兩個孩子站在甲板上,與碼頭上的親人朋友揮手道別,直到已經看不到後,不由有些悵然。

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男人慢得緩慢的聲音說道:“以後會回來的。”

阿寶擡首看向身旁的男人,對上他沈斂卻溫暖的眼神,臉上露出笑容,輕輕地應了一聲。?

第 131 章

? 陽春三月,楊柳依依,兩岸青山秀水,正是一年最好的時節。

船一路往南而去,順風順水,不過半個月時間,已到了江南之地最繁華的一座古城都——安南城,船停泊在渡口上,管事帶著幾個小廝上了渡口,去城內補充些清水及糧食。

“娘,人好多哦~~”

“嗯。”

“糕糕和姐姐可不可以去瞧瞧?”

“不可以!”

“為什麽?姐姐也想看哩!是不是,姐姐?”

“沒有,人好多,不想去。”

“姐姐!”

阿寶好笑地看著板著臉正慢吞吞地喝茶的女兒,還有因為被姐姐不配合的拆臺而瞪眼睛的兒子,覺得挺可樂的。女兒和她爹相處越久,越喜歡學她爹的作派,板著張小臉,自認為成熟穩重,有點兒老成持重之感。相比之下,兒子就要鬧騰多了,偏偏他古靈精怪的,時常有驚人之舉,還真得仔細看著,不然轉眼就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或者又有什麽鬼主意,整個人想喊他祖宗。

甜糕同學見姐姐不配合,娘親又不讓他出去玩兒,頓時有些悶悶不樂,坐在小凳子上一下一下地蹬著小腿兒,有種百無聊賴之感。直到船艙的簾子被丫鬟打起,男人頎長的身影出現,馬上蹦了過去,抱住他的一條腿。

“爹爹,外面好熱鬧,糕糕可不可以去那兒玩?”小手指著渡口的地方。

蕭令殊低頭看他,然後將他抱了起來,對阿寶道:“我帶他去逛逛。”

阿寶點頭,她也不是這般不近人情,渡口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哪裏敢讓人帶他去那兒瞧熱鬧,不過若是蕭令殊願意帶他去滿足下他的要求,那便去罷。總要相信依某位王爺的兇殘程度,不會讓小家夥遇著什麽危險。

等兩人出了船艙,阿寶又看向安穩地坐著的女兒,伸手刮刮她的小鼻子,問道:“包包不想去麽?”

小家夥抿著紅灩灩的小嘴兒,搖頭道:“不去了,陪娘親。”

聽到這般貼心的話,阿寶真是打從心底裏熨帖,將小家夥摟到懷裏,用額頭碰碰她的小額頭,小家夥的臉終於板不起來,露出高興的笑容。阿寶忍不住又多逗她一下,讓她多笑點兒。沒辦法,某位王爺死活不肯笑,女兒長得像他,只能看女兒的笑容YY他了。

雁回雁聲捧了食盒進來,笑道:“王妃,席侍衛讓人送了這安南城有名的點心過來給您和小郡主嘗嘗。”

“是麽,那我們有口福了,沒想到席侍衛真貼心。”阿寶說著,斜睨了眼雁回。

雁回原本覺得沒什麽的,可是看到阿寶斜睨過來的眼神,她心裏有鬼,頓時面紅耳赤,有些羞赧道:“王妃看我作什麽?”

阿寶笑而不語,拈起一塊雪花糕遞給乖巧地坐在一旁的女兒,小家夥道了聲謝謝,小口地啃著糕點,想起弟弟的小名兒,有種在吃弟弟的感覺,讓她又多吃幾口。

雁聲笑嘻嘻地道:“雁回姐姐心裏有鬼,所以臉紅了。”

雁回臉龐更紅了,同時嗔怪道:“再胡說就撕了你的嘴,讓常侍衛治你!”

“嘻嘻,他才不會治我呢,他可疼我了。”雁聲毫不在意地在眾人面前秀恩愛。

前年蕭令殊出征時,府裏的侍衛只帶了一半,還留了一半在府裏,其中便留下了常山等人,阿寶便作主為雁聲他們舉辦了個婚禮。婚後,雁聲、雁然仍是白天過來伺候,晚上便回去與夫婿相聚,而雁回、雁雲仍是小姑獨處,沒有看中對象。

這回南下,阿寶也將四個雁和三個白都帶過來了。白茅被打發到別院伺候後,再補來的一個大丫鬟,阿寶並沒有再給她以白來取名,而是直接叫綠鶯,是個才十六歲的丫鬟。除此之外,也有一些二三等的丫鬟。華媽媽年紀大了,不忍心讓她奔波,便留在王府裏養老,許媽媽一家都在京裏,許平貴還要幫王府打理商鋪,自然也沒帶過來,便留下許家一家子。

當然,還有解神醫也一起打包過來了,而且還多了對幸家姐弟。沒法子,幸啟明現下是解神醫的掛名弟子,正與解神醫學習醫藥,自然是要跟著解神醫來南方的。而幸啟明又不忍丟下姐姐獨自一人在京,正躊躇著,解神醫直接開口,讓他帶上幸憐憐一起。

幸憐憐看著柔弱可憐,卻是個外柔內剛,頗有主見的。她心知當初的婚事是幸家與解家強迫的,解神醫何其無辜,是以借助了解神醫帶著弟弟離開了幸家後,後來抵達京城,也沒有再提這樁婚事。她得了王府賞賜的銀子,便租賃了間店鋪,自己做了些包子甜點賣,生意不好不壞,平平淡淡,足以溫飽,還能存一點兒。

聽說了弟弟要和解神醫南下,幸憐憐為了弟弟,二話不說直接將店鋪關了,收拾東西打算隨弟弟一起南下,屆時到青州再開個包子鋪就行了。

阿寶聽說幸憐憐的事情後,不用解神醫來說,直接讓人帶上他們姐弟倆,也讓人格外地關照他們,不允許任何人待慢。

這雪花糕做得不錯,阿寶又讓人送些到另一艘船給解神醫,讓他解解饞。

方說了會子的話,蕭令殊帶著兒子回來了,小家夥能去渡口看熱鬧十分興奮,即便渡口人多氣味雜,也沒有打消他的興趣。回來後,馬上奔到母親和姐姐面前,開始嘰嘰喳喳地說著他剛才的見聞。

包包恰好吃完了糕點,然後將丫鬟倒給自己的果茶遞給弟弟,看他喝完後,又拿了塊糕點給他,說道:“吃糕糕,繼續說。”

甜糕:=O=!姐姐太壞了,怎麽可以說吃糕糕呢……

阿寶肚子裏悶笑,看向身旁的男人,問道:“咱們還有多久才到虞州?”

“再行半個月左右。”蕭令殊答道,慢慢地吃著雪花糕,眼睛微微瞇起,看在阿寶眼裏,便知道這雪花糕合了他胃口,怨不得席遠會巴巴地送過來。

過了會兒,去采買東西的管來已經回來了,船再次起程,往南而下。

船行了半個月,越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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